“人间纲常，不过仁义二字。”
善德开口，细细讲来。
“那女鬼本是高府姬妾，重病伤心之下，投水自尽，已是家中伤心，府内动荡。”
“她心怀怨气，化作怨鬼，报复高府上下，更是成芙蓉城一大害。”
“高施主何辜，旁边的民众何辜，这便是那女鬼对他们的不义了！”
许青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，冷冷地说道：
“你是佛家弟子，也讲这些？”
“佛门虽不入凡尘，却不可不知凡间伦理。若是本寺遇到，也定当出手的！”
善德叹了一口气，“可惜本寺佛法未致精纯，察觉不到那女鬼的所在，倒让高施主的母亲，命丧女鬼之手！”
“阿弥陀佛！”
许青懒得在房中和这和尚瞎扯，他点头道：
“天色尚早，高府的人还没到，我先在寺内逛一圈。”
“住持不用管我，自去忙吧！”
善德合十告辞，嘱咐慧可接待好客人，便告罪离去。
珈蓝寺十分广大，分作几块，间杂山路树丛，隐于群山之间。
山巅之上，山风呼啸。
许青指着一处山坡上的一座座隆丘，问道：
“那是何处？”
“哦，”慧可伸头望去，“那是本寺后山的坟葬之地！”
许青奇怪，“你们佛门不是都火葬吗？怎么会……”
“他们并非本寺僧人，”慧可摇头道，“大多是前来学法的居士，或者挂单的旅人，身染重疾，或者出了意外，在本寺逝去。”
“他们并未出家，本寺也不能强行将其身后火化，便都葬在这里，等他们的家人来取尸骨。”
许青这才注意到，有些是被挖开的空坟。
最外的边缘处，又有两座新坟，看其墓碑新旧，怕是不过两三年时间。
“那是两个北方来的修士，在本寺挂单，不知与何人起了冲突，死在本寺的藏经阁之外，便葬在此地。”
许青眯起眼睛，“寺内出了命案，你们也不管吗？”
“时值深夜，破晓时火工头陀才发现。本寺也查了一阵，只是一直没查出来。”慧可似乎并无隐瞒之意。
许青摇摇头，对着珈蓝寺印象更不佳。
只是不知为何，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，总让他觉得，自己应该在此盘亘几日。
“难道我的境界上升，元神示意？”
“还是有人对我做法，让我疑神疑鬼？”
许青有些不安。
加上陈少康梦中惊扰之事，他已经三日没有睡着，每夜都是浅浅眯眼，运转周天法力。
山脚下，送葬的人群总算到了。
法螺大作，锣鼓齐鸣。
许青观了一场礼事之后，就停在自己住宿的禅房之中，闭门不出。
他在寺内找了好久，也不见和自己有缘的人事，索性等到晚上，再出来看看。
…………
藏经阁中，善德盘膝坐在蒲团之上，睁眼愣愣地看着墙壁。
白壁上画着几幅飞天图，天花乱坠，云雾缭绕，一副佛门极乐世界之境。
善德贪婪地看了几眼，又叹了口气，用手揉了揉眼睛。
“好事多磨啊！”
“都磨了老子有三年了吧！”
善德自言自语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