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有有!”
“再上面,就是你师傅这样的画仙了哈哈!”
“赶紧摆摊吧!”
师徒俩说说笑笑,走到昨日故地,铺开摊子。
今日的生意却比昨日更不如,一上午了,还没有几个人路过,摆摊的也见少了。
也许是城外重新发动攻势,轰击护城法阵的缘故,城里人又开始惊慌起来,像受惊的老鼠,躲进自己的窝里,不肯出来。
直到中午,两人掏出冷馒头,就客栈里的热水吃着午饭时,才慢悠悠地走过来一人。
此人三十左右,短须黑中带黄,头戴方巾,身上却穿着件厚厚的拢袖棉袄装,脸皮耷拉,双眼眯缝。
他在方略潮昨晚绘出的人狐画上一扫,脚步顿了一顿,似乎感兴趣地停下来,细细观看。
韩书生忙鼓动三寸不烂之舌,说道:
“这位客人,可觉得这幅画还有点意思?”
“这是小徒平常翻阅一些狐鬼精怪的话本,苦思了几个日夜才作出来的,”
“只为尝尝鲜,看看客人们是否喜欢这一路数!”
“若是尊客有什么不满意的,也可提出来!”
那人笑了笑,伸出长满厚茧的粗短手指,指着画上那只狐狸说道:
“这只玄狐还有点意思,”
“可惜画得太小,也不是主角,”
“下次,你们不妨画个真正的玄狐妖,再画些虎妖狮妖。”
“如今妖怪正在攻城,想必大户中有不少人对妖怪有兴趣!”
韩书生故作为难地一笑,说道:
“这个……我们也没见过妖怪,怕是凭空乱想,不合客人们的意啊!”
“无妨!这只狐狸就画得很好!如此,我权作附庸,多少银子?”
韩书生大喜,忙包好包好,递了过去,低低地说道,“不多!就五钱!”
短须客人随手掏出一锭碎银,放了过去,接过画轴,双手负在后面,慢悠悠地朝画林坊走去。
“那书生,画上画的是什么呀?什么玄狐、妖怪的?”
旁边又走来一人,正是住在客栈里的凌长生,他呆在屋子里无聊,又跑出来跟人说话。
“在下姓韩,韩均之,这位小哥不妨叫我韩书生!”
韩书生抱拳含笑道。
今日竟然又卖了一幅画,还是小徒昨晚乱画的,真是意外之喜!
“就是画了一只狐狸,这几日,不是传闻,那妖凤的真身是一只玄狐嘛!”
“客人见画得有趣,便买了去,聊作消遣!”
凌长生恍然大悟,连连点头,
“确实!都说妖怪长得可怕,其实见过妖怪的人没几个,”
“不瞒韩大哥你,小弟我就见过妖怪,还有尸鬼嘞!”
说到后一句话,凌长生面露得意之情。
“师傅,既然如此,我们不妨多画些妖怪图、百鬼图,想必应该能卖出不少!”
身后的方略潮突然插嘴道。
韩均之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徒弟,没跟他说话,反而跟凌长生攀谈起来,主要是打听妖怪的事迹和长相。
城上空旱雷轰轰,城中行人寥落,就这样,韩均之和凌长生从下午聊到傍晚,再没有一个客人光顾。
“我跟你说,那狼妖最可怕的,不是他手中的长枪兵刃,”
“而是他口中黑气,一喷出来,就是拿人,放进嘴巴里大吃大嚼,血淋淋的,哟!好可怕!”
凌长生眉飞色舞地讲道,脸上一丝惧怕之意也无。
“而且那狼妖身边,还有只狗妖……咦!这位方兄弟画的是什么?”
一转头,方略潮已经在地上铺好纸张,借着底下的木板,又画了一幅妖怪图。
韩均之和凌长生赶过去,站在他身后,低头凝视着这幅墨迹未干的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