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杰，怎么了？”
“可是有什么烦心事？”
昔日的神鸦祠，如今的白玉宫，一座三层矮塔边上，过路的史云图问道。
“啊？没有没有！”
落叶满地，手持着一把大竹扫帚的臧少杰正在扫地，慌忙抬头，看了一眼史云图，又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。
见他不想说，史云图也不勉强他，停在这月色空旷的石地上，慢慢踱步。
“少杰，上次忘了跟你说了，”
“妖凤即将南下，听说先锋大将已经过了黑水湾，这白玉宫如今地处前线，”
“你想不想先行撤离？”
史云图似乎想到了什么，对一旁浑身不自在的臧少杰说道。
臧少杰停下动作，正色说道：
“史大哥走，我就走，”
“不然我就跟着你一直在这！”
微微点点头，史云图笑道：
“也好！”
“其实有许真人在此，妖将攻不进来，”
“我们反而比在城中的人安全！”
臧少杰不解其意，索性竖起扫帚，发问道：
“史大哥，你似乎对许真人很有信心？”
“难道他比沈城主还厉害？”
“可我听说，他还只是法体而已！”
“法体巅峰！”史云图先纠正对方，然后解释道：
“不能这么比，沈通河城主是一城之主，进阶通神已近百年，”
“而许真人未及而立，就触摸到了通神的玄妙之境，虽说时日尚短，但这也是水磨工夫，”
“说不定什么时候，在这东南之地，就出现了一位最年轻的通神修士，”
“再登法相，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，”
“到那时，人族再出一法相，就可与那妖凤匹敌了！”
“可是……他毕竟还不是通神啊！”臧少杰弱弱地说道，
“怎么说，这里比城里安全呢？”
史云图轻松一笑，却又似乎有些无奈，
“城里人多势众，可目标也大，进犯的妖族也多，”
“反而是这里，就算大军压阵，也只会派一二得力干将前来拔出，不会全都涌进白玉宫里来！”
“若是有一两个小妖来此，正好方便你我练手！”
臧少杰还欲再问，脸上却忽然一凉。
摸了摸脸，再抬头一看，
“呀！下雨了！”
细如牛毛的冬雨飘下来了。
“我还要去收衣服哩！”臧少杰猛然记起自己白天刚洗好的衣物，挂在屋舍外面，正要抬腿往外跑，却被史云图伸出独臂拦住。
“怎么了，史大哥？”
只见史云图脸色凝重，望着西面，臧少杰也转过头去。
冬夜，西面天空乌漆麻黑，什么也看不清。
“有妖气！”
“想必是南下的先锋大妖，到了！”
……
河面一片漆黑，只有船头的油灯倒映出的粼粼波光。
顺着前面大船划出的水道，小船轻松地跟在后头。
小船上，顾道人正在船头守夜。
万籁俱寂，只听得见哗哗的水声，和摇撸的嘎吱吱声音，在夜间河面上，格外清晰。
顾道人忽然眉头一皱。
不对！
前面那艘大船上有动静！
虽然极为细微，可能是从船舱中传出，但顾道人仍然听见隐约的哭喊和叫骂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