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严先生不记得我了?”
白衣人走近,凭借窗户透出的微弱光线,严峻实“咦”了一声。
这不是在窥天城、画林坊中见过的那个少年画师吗?
“你也……”严峻实试探说道。
“正是!”
白衣少年含笑回答,
“城破之时,我和老师一家也逃出来了,路上匆匆忙忙,不想在这暂宿之地,碰见了严先生!”
“说起来,我那副画还没有给严先生呢!”
“哦,我叫方略潮!”
“这里怎么了?”
随着白衣少年方略潮,把目光转向房内,严峻实也把心思放下来。
不是敌人就好!
这一阵子,打得太多了!太腻了!太厌了!
“我也刚来,和你看到的一样,什么都不知道!”
“怎么回事!”
院门口,终于出现灯光,几个执火拿仗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冲进来,高声嚷嚷。
应该是小叶庄园的看家护院,终于来了!
“叶三叔!”
屋内坐着的侍女,见终于来了熟人,浑身冒出一股力气,冲了出来,跌跌撞撞地冲到人群中去。
“巧儿!这里怎么了?”
人群中,为首的是个略显白头的中年男子,一身精悍之气,他伸出手臂,把住拉着他痛哭流涕的侍女问道。
“锦儿……锦儿她死得好惨啊!”
巧儿哭哭啼啼,一把鼻涕一把眼泪。
旁边有人认出留宿的严峻实和方略潮,在白头男子耳边说了声。
叶三叔朝他们两位点点头,“家中突遭变故,见谅!”
说罢穿过二人,进入房中。
方略潮朝房内瞥了一眼,就和早已看过现场的严峻实走到院中。
庄园里的人又有几人进去,几人在询问侍女巧儿。
“严先生以为,是什么东西呢?”
方略潮先开口。
看了看对方,严峻实虽然觉得这个少年画师和在窥天城时已有不同,但他懒得管别人的闲事,只是摇摇头道:
“不是人,恐怕是小妖小鬼之类的脏东西!”
“我和韩师进来投宿时,有人说,晚上……”
“我知道!”严峻实打断对方,
“恐怕就是邪鬼化作此地刚死之人的模样,等到摸清环境之后,就果断下手了!”
方略潮一笑,“该怎么把这只鬼找出来呢?”
微微摇头,严峻实有些犹豫,
“这就得问庄园之人了,他们对这里最为熟悉!”
院外忽然又一阵混乱的脚步声,一大团灯火朝这边移过来。
两盏高高举起的灯笼先进院子里来,将前方的路照得明晃晃的。
随后,一个淡青色的女子逶迤着长裙,匆忙走了进来,头上的黑发只是简单盘起来,未见任何装饰。
大眼长鼻,嘴唇圆润,最令人印象深刻的,是她的下巴,比平常女子的要宽一些,但又和国字脸的男子窄一些,长得颇有些坚毅果敢的男子气概。
淡淡扫过严方二人,开口问道:
“三叔,怎么回事?”
语音有些娇媚柔弱,声调却沉稳有力。
背后的院门口呼啦啦钻出一群人,簇拥着青衣女子。
叶三叔从房中走出来,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