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东辰在花园里坐了整整一夜，直到一道曙光划破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。
清晨的微风徐徐的拂过脸庞，他抬起头看到了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太阳。
父亲走了过来，在他的对面坐下。
父子俩沉默了很久。
“爸，我能不能不订婚？”
何敬韬愣了愣，他已经想不起上一次儿子用这种恳求的态度跟他说话是什么时候了。
可他还是狠心拒绝了。
“不能。”
这个答案似乎在何东辰的意料之中，因此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，依旧是波澜不惊。
但是……何敬韬看到了痛苦仿佛在一点点的蔓延。
“东辰，我相信，你爱千悦，很爱很爱，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，爱情并不是你生活里的全部。”
“你可以找任何女人谈恋爱，可是，妻子，你只能找像米娅那样门当户对，且能够在事业上支持你的人，你明白吗？”
“你和米娅的婚姻，不仅仅是婚姻，是维系我们两大家族之间的扭打，是强强联手必须要走的一条路。你是聪明人，现在的局势你还不明白吗？”
“谁能抢先一步获得更多资源，就能成为何家下一任掌权人。”
何东辰轻笑了一声，抬起头看向了父亲。
“如果要用我的婚约去换，我并不想当。”
这一次，何敬韬没有发怒，只是平静的说道：“你还年轻，现在有这种想法很正常。等再过些年，你会感谢我和你妈现在逼你一把。”
“爸，你爱我妈吗？”
何敬韬愣了愣。
“还是，你们的婚姻，也是强强联姻的需要？”
沈怡妃母家的财力也很雄厚。
“爸，在和我妈结婚前，你爱过别人吗？”
何敬韬略微沉思，点了点头。
“你后悔吗？”
“无论怎么选，都会后悔。”
何东辰不再说话，深深的洗了一口气。
“如果我坚持不肯和米娅订婚，会有什么样的结果？”
“你说呢？”何敬韬眼中闪过一道严厉的光。“除非你死，否则，和米娅的婚你是结定了。”
何敬韬说完，起身走开了。
“除非我死……”何东辰重复一边，双手托着下巴笑道，“除非……我死。”
何东辰和米娅订婚的这一天，只邀请了最近亲的一些人来见证他们的婚姻承诺。
可即使如此，米娅还是精心装扮，让每一处细节都完美无缺。
她自己，更是精致的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。
去往酒店的路上，何东辰一言不发。
仿佛是为了防止他临阵退缩，父亲的车跟在后面，爷爷的车开在前面。
他看着窗外掠过的一道道风景，满脑子都是和尹千悦的点点滴滴，以及……
那个无缘来到世界的孩子。
如果当时他没有走，如果当时尹千悦没有流产，他就快要当爸爸了。
何东辰的眼眶有些泛红。
“吱！”
后方传来了刹车紧急制动，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。
他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