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恍然激记起杨清婉说要毁掉她的手。
孔慈音费力的半睁着眼，目光所及处一片空白，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。
这里是医院？
孔慈音最后记起的画面是厉奕琛抱着杨清婉的画面，杨清婉不是想弄死自己吗？还会送自己来医院？
可下一秒，护士和医生的对话让她遍体生寒。
“王医生，104号病人醒了。”
“104？我知道了，小琴，你先看好她，据说这个病人精神问题很严重，小心点，别被她伤到。”
“放心了王医生，104号脖子上有项圈，她要是敢伤人我有的是办法治她。”
孔慈音咳嗽了两下，干裂的嘴唇起了些皮，她舔舔嘴唇，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，好像脖子被什么东西箍止住了一样，她下意识伸手一摸，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。
项圈……
孔慈音慌了，她费力地支起身子坐起来，虚弱地说道。
“我没有病。”
王医生是个秃头的中年男人，看见孔慈音那张清冷潋滟的脸，本来还在忙碌的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和贪婪，然后走过来笑道。
“我们这里的病人都说自己没有病。”
孔慈音挪到床边，挣扎着下床，然而脚刚碰到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往下落，好似身上绑了千斤重。
王医生静静地看着她折腾，那个叫小琴的护士听到动静也只是看了她一眼，然后忙活自己的事。
孔慈音扶着床，用尽力气站起身，发现周围的环境和以往去过的医院都不太一样，她心生疑惑，然后朝门口走去。
王医生和小琴都没有阻拦。
走到门口，刚看见外面的情形，孔慈音的脚步就顿住了。
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，一步一步，不自觉地往后退。
偌大的院子里，有很多病人，病人身穿条纹病服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，仔细看，有的人在对着空气说话，有的人抱着一个木头像是孩子一般在着迷亲吻，有的人不停地拿树叶拍着额头，还有的，疯狂地扒拉自己的头发……
这里不是医院。
这里是精神病医院。
孔慈音眼睛越睁越大，眼圈越来越红，明亮的眼珠被一层水光覆盖，大滴大滴的泪珠往下落。
她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？
哈哈！
孔慈音流着眼泪边咳嗽边疯狂大笑，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疼得厉害，仿佛把她撕碎成一片一片的，每一片都带着血，连着筋，露着骨。
这种疼痛让孔慈音想把自己的眼睛都挖出来。
把她送进精神病医院，还不如把她弄死算了！
这一刻，孔慈音所有的骄傲被击溃地粉碎。
曾经的天之娇女坐过牢，她那一身傲骨在出狱后的每一天都在被人摧毁，她每一次看心理医生都费劲了勇气。
她好不容易从泥潭里爬出来，现在又掉进了无尽的深渊。
精神病医院？
哈哈哈哈！
孔慈音咳得耳鸣，咳得眼睛模糊，咳得失了声，咳得瘫倒在地。
“小琴，快来，帮我把人扶进去。”
小琴啧了一声，不耐烦地放下手里的东西。
“真不让人省心，怪不得说……”
说到一半，她脸色一变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