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是小羲儿。
羲和周身的蓝光在一点点地消散，身躯化作万千星星点点，渐渐虚化。
“小羲儿？”
萧明瑄想要抱起满身血色的羲和，但双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，什么都抓不住。
本该紧闭的美目忽然缓缓睁开，四眼相对的时候，萧明瑄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。
“小孩儿，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，快回去吧。”
女子的笑容异常温柔，那是经历了世事变迁，历经千帆后的沉稳。
“你……要死了吗？”萧明瑄的魂魄仿佛离体，几乎是下意识就接上了话。
女子身下的血色越来越多，染红了半边天，她缓慢地扯出一个笑容，“对啊，我要死了。”
她眼底没有悲痛，也没有凡人面对死亡的恐怖，反而是满足与释然。
“你……不怕死吗？”
女子说话已然很艰难了，她的身躯在慢慢在消散，或许是人之将死，反而奇迹般多了几分精神，“死又何惧，本座最多有点怕疼。”
萧明瑄的脑海中忽然想起小姑娘说起的一句话，“羲和不怕死，最多就是有点怕疼啦。”
几分相似的面容，却同样坚定的话。
女子大半身躯已然消散不见，化作一缕缕星光，飘向他身后的战场。
只一瞬，天光乍亮，死亡的灵魂被召唤回来，死气沉沉的大地恢复了原有的生机。
萧明瑄忽然想起北厉国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。
何为神？
皆为普度众生者。
女子含笑缓缓闭上了双眼，在意识彻底消散的那一刻，她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。
“羲和。”
是谁？
女子化作一缕飞光直冲天穹间的太阳而去，随后炸裂开来散去各方。霎时，天生异象，群星陨落，灵界的第一场雨落下来了。
萧明瑄感受不到雨滴，心里却空落落的。
“小哥哥？”
谁？谁再叫他？
“小哥哥，你快醒醒！”
萧明瑄的灵魂被一股力撕扯着，再次睁眼，眼前人变成了小姑娘稚嫩的脸庞。
见人终于醒了，小姑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，“小哥哥，你可算醒了。”
羲和率先掉下来，萧明瑄紧随其后，但不知为何，却一直昏迷，她用灵力唤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，差点急死她。
“小羲儿。”萧明瑄的声音有些嘶哑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紧张。
“我在呀，肿么啦？”羲和替萧明瑄擦去脸颊的灰尘，便支着下巴盯着对方看。
他忽然想起上次羲和讲她的过往，对于她的死只是一笔带过，从未细说。
他本想追问，但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女子释然的目光，话到嘴边生生被咽了回去。
“没什么事。”